我的姨父,别看他当了四十几年的乡镇干部,为人处事,我只能给他两个字的评语“迂腐”;但这话让我老爸听见了,一定会狠狠骂我,说:你娃有什么资格说你姨父,像他那样的基层干部,你能找出几个来……是的,他是“人民的老黄牛”,用我爹的话说。
姨父生于1942年,农村出生,农村成长,从参加工作到退休,始终没有离开过他脚下这方热土。在老家消水、琵琶、三元、太蓬、高码、马森、孔雀等乡镇都任过职,做个事。还是个典型的“一头沉”干部(个人是国家干部,家里配偶及子女为农村户口);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农村工作.虽然姨父文化水平不高,但对乡长,党委书等岗位还是驾轻就熟的,在他任职期间,各项工作,治理得井井有条,领导夸奖,百姓表扬。听姨父讲,当年的公社干部,按职责分,有党、政干部;青年、妇女、民兵干部;治安、农业技术干部等等。那时候机构简单实用,公社干部或办事人员都比较熟悉农活。而且,还是干农活的行家里手。农忙时节,姨父一般都要回到乡下,不顾自家的,反而帮人耕田犁地,收麦插秧等等。为此还挨姨妈数落不少呐!最让姨父津津乐道的是他的“步量”功夫.那些年,他天天下队,练就的功夫就是只要“步量”一下,即迈步丈量一下,就能说出一块地面积有多少亩,基本准确;还有在庄稼地里一看,玉米呀,小麦呀,谷子呀等的亩产量估计得就八九不离十;更别说农谚,天气了。他是张嘴便来,像什么“春插时,夏插刻,春争日,夏争时;麦盖三层被,枕着馒头睡;瑞雪兆丰年 ...”小时候,我耳朵都听起茧子了。姨父的这些“本事”都是跟农民学到的。当年姨父作为公社干部,都有“蹲点包村”的习惯,除去开会时间,其余时间都到田间地头去了,和村民们一起讨论庄家的事,基本没有“坐办公室”的时间和情况。
姨父从部队转业回来,只带有被带和被褥,那几十年来跟他一起走乡串户,住在农户家,到农户家吃“派饭”,与群众一起参加集体生产劳动。所以,姨父他们对于“蹲点包村”所在地的农户,哪家几口人、几个小孩、收入、生活等情况,都了如指掌。他不仅是个“一把手”,还是个居委会的“老太太”。邻里田边地脚的纠纷,家庭内婆媳、兄弟矛盾;村里孤寡老人生活起居;村民家孩子的上学学习,毕业后找工作、找对象等等鸡毛蒜皮的事,他都要细细过问,解决。还记得姨妈曾声泪俱下地给我讲起姨父的一件’倒霉事”。那是姨父在太蓬公社当党委书记事了,当时该乡有一个出了名的“王讨口”,有一年过年前“王讨口”所在大队把他作为五保户的补助粮克扣了,私底下还跟“王讨口”说:你的补助粮被公社翟书记帮你领了,你和他挨得近,过年三十天就去翟书记家吃大鱼大肉。当真过年那一天,“王讨口”拿着破碗、拄着打狗棒就到姨父家来了。姨父也不生气,赶紧把煮好的一块猪肉用干净碗盛好,端给“王讨口”吃。并且轻言细语跟“王讨口”讲补助粮的事,并吩咐他不要找大队干部的麻烦,他亲直会处理好。“王讨口”临走时,姨父把家里仅有的一块新鲜肉拿给“王讨口”,还拿了二十斤米。过了年正月初六是姨娘生日,那一年我去吃姨娘的生,姨父家实在没啥好吃的,十几个亲戚朋友两桌客都吃的苕稀饭。那一碗苕稀饭和姨妈讲姨父的话我至今记得,说姨父太老实了,不知道往下面摊责任。后来姨父讲作为干部,要认真处理人民内部矛盾,要必须热爱村干部,因为那时候每个公社有十几个、甚至二十几个的村庄,一个公社工作的好与差,关键的一条在于村干部。因此,公社干部对于村干部的、尤其是对于村一、二把手等主要干部,十分看重、十分关心。对于村干部视同朋友、兄弟;村干部本人或者家中老人及其他成员有了病,公社干部必定前去探望或者帮助就医;村干部家中生活发生困难,公社干部必定给予尽最大可能的经济扶助;村干部孩子学校毕业后,公社干部都会主动帮助安排合适工作等等。所以当年干部之间,上下级关系很融洽。还有当年公社干部也很被重视,姨父也多次被提拔到重要岗位。在老家老区的行政管辖范围内,姨父基本上每个乡镇都做过主要干部,留下了一片清誉,也留下了好名声.
姨父在乡镇工作四十几年,自参加工作以来,曾经十多次被调整工作。每当组织召唤,无论是升职、平调还是到艰苦的工作岗位,他都迎难而上,勇挑重担。在工作中,他坚持原则,作风民主,具有极强的原则性和亲和力,在他担任领导职务的40多年里,始终严格要求自己,严格要求亲友和身边的工作人员,从未利用手中的权利为自己、为亲属和朋友谋私利,守得住清贫,耐得住寂寞,他的正气和清廉受到广泛的认同和好评,在各级领导中树立了良好的形象。姨父的人生字典里没有“困难”二字,最多的则是“发展”一词,在他看来困难总是没有办法多,“发展才是硬道理”。无论是在毛主席时代的文化大革命,还是江总书记时代讲“三个代表”和胡总书记时代讲“科学发展观”,姨父都很爱学习。可谓与时俱进。记得是1997年前后,年过五十的姨父从偏远的三元乡调任消水镇任镇人大主席。我们后辈帮姨父搬家。以为有几大车几大件。当一辆农用车拉了一件老式衣柜、两张老式木制办公桌,还有三把木椅,再就是一个装满书籍和报刊的书橱,让我和老表搬的满头大汗。我跟姨父说:您尽是孔子搬家哟!姨父跟我笑呵呵的说:这是一个处于变革的时代,必须要加强学习,不学习跟不上形势发展啊!所以下个月我还要去市委党校读半年书,也推荐你去南充农校脱产学习三年农业技术。学好真本事,回报家乡,带领乡亲们脱贫致富。”就因姨父的一席话,一番鼓励。我在南农苦读三年取得农学专业毕业,还一举考取高级农艺工职称。现在想想,是善于学习的姨父影响了我的专业知识结构,教育了我要以事业为重,锐意进取,同时姨父他也用毕生的精力实践着他的崇高理想和信念。虽然姨父只是在乡镇基层服务一生,但他通过不断学习,取得的不断进步至今让我动容。就是在去年年初生大病的时候,还惦记着到茶盘大棚想看我种的蔬菜和果品,还说经常在营山电视台的新闻节目中看到我们产业园的新闻。我因感觉自已工作不够努力,一直不敢邀请姨父莅临茶盘指导工作。直至去年五月的一个中旬,在他生命的最后日一子里,他还鼓励我,牵挂我。当我把去南充参加现代农业的培训笔记带回来时,姨父已溘然长逝。我流着泪,把笔记本端端正正放在姨父坟墓前,暗暗的下定决心,我也要像姨父一样,好好学习,不管困难多大,只有学习才能进步。
其实姨父这样的“老黄牛”,对现在基层组织现状也有“迷惑”的时候,姨父生前的健康生活、快乐工作、开心学习,都是源于他很想为社会做事。他退休后最开始一点都不习惯无所事事的状态,常常忧心忡忡地对我说:我是老革命遇到新问题了。你看嘛!现在的乡镇干部,出行就是小车子一坐起。到了乡上镇上,负责的干部还会从星期一守到星期五;没责任心的干部天天都窝在县城里打麻将或泡足浴。姨父一讲起这些事就摇头叹息,还说想当年,我们一个公社管十几个大队,工作人员十几个;现在好了,一个小乡小镇的干部有一百多个,机构编制还有七站八所,到了星期六、星期天还没有人在单位上班。更加别说下村到户走访了。现在农村不收粮、不收款,也不去指导生产。最多是某些权利机构,如村建、国土的一些人员到村上要修房子的农户那儿,和村社干部一起喝酒吃肉,喝的吆五吆六、呼呼大醉……每当姨父讲的长叹短吁时,姨娘总会打茬。说姨父所谓革命一辈子,到退休时只有一儿一女的,一个工作都解决不了。姨父总是很有理由的说:我的儿女不靠我,照样吃得起饭、穿得起衣。这就是我值得尊敬的姨父,面对生活困难的群众,他有火一样的情怀,经常是雪中送炭,从公、私两个方面帮他们解决急需的种种困难。姨父心里有群众,群众心理自然就有姨父的位置,当姨父走了一年多了,还有那么多群众深切悼念他,包括父亲都说:你姨父是真正的毛主席时期的好广部,不拿群众一针一线,时时做到了“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我说:姨父一生也做到了江总书记提出的“三个代表”,也践行了胡总书记讲到的“科学发展观”;更加突出了现任习总书记号召的励行节约、反对浪费,实现中国梦用实际行动让老百姓看到了希望。
虽然中国梦的实现过程注定不会一帆风顺,但只要方向正确就不怕路远;虽然姨父已不能亲眼看见在习总书记的亲自带领下进行的一系列的铁腕反腐,但是朗朗乾坤,让党的温暖直接深得民心,也请姨父在九泉之下放心,人民一定会共圆中国梦。
后记:绥山山雄如画,朗水流韵如歌。在这红土地上,不仅仅涌现出像文建明、侯方杰、颜希远一样的可歌可泣的先进人物,还有一大批勤政廉政的先进典型,一直默默无闻。为进一步弘扬新风正气,进一步推进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工作,强化廉洁宣传的影响力,更好地营造风清气正的社会环境,我把身边最熟悉的事情做了一些整理,通过具体的、引人入胜的故事,抨击腐败的人和事,弘扬清廉正气,以营造“廉荣贪耻”的社会氛围。让廉政文化在乡村扎根,让乡村盛开幸福之花!